亚翁
我注意到,近年来对达尔文进化论的批判。这种批判大多数有“击中要害”之感。但这并没有改变我对达尔文进化学说最本质意义的认可。在表达我的思想之前,首先请任何观点表达者抛弃把学说与社会、人文领域联系起来的衍生物,如“社会达尔文主义”之类。我将集中在“科学与宗教”及“生命的形成与发展”两个命题内阐述。
一,达尔文学说属于什么科学形态?
我发现所有批判者都高估了该学说的科学形态,所以批之为“伪科学”本身就不合情理。
达尔文学说只是,在较丰富实证事例基础上的思辩内容---假设。从而距离“科学形态”尚甚远。如果非得作比较的话,它仅类似亍孟德尔发现遗传规律的阶段。它只是现在已很丰富的生命科学的第一页。
二,达尔文学说的意义
达尔文学说作为生命科学中,是如此地“幼稚”,她未涉及“生命的“起源”、“变异”与“遗传”三大问题,但引进了一个“进化”环节。连“进化”环节,他也承认有不充分的缺陷,而勇敢地认可可能的否定。但一个半世纪来,她仍被大多数人们确认为划时代的科学成就。
其中原因,我倒愿意接受批判者所说:是“哲学需要”。
人类认识自然的意识路线只能从“信念”出发,即最原始的人类文化总是“信念文化”。于是科学与宗教的分野便成了无休止争论的主题。
科学以“自然有内在秩序”信念,与宗教“存在踞于人和自然之上第三者---神”的信念相对立。自中世纪“宗教黑暗”之后,继确证天体运行可预测性之后,提供生命发展可解释性的达尔文学说,又一次确认了,生命也是有序的。确认了科学在自然研究领域优胜于宗教的地位。
宗教把“秩序”探索的权利拱手让于“神”的意志后,她便失却了认识论和方去论上的活力,从此黯然退出了研究自然的领域。所以接受进化论,本质上说,是人类哲学态度的选择。
三,进化的渐进过程,肯定了生命是其发展中的一种形态
这是所有进化论批判者都承认的。至于“起源”、“变异”、“遗传”三命题本就不是幼稚进化论的议题,应当是后继科学家的“习题”,这正是有潜力新兴科学领域魅力所在。
关于“物种之间进化这种大幅度的改变如何实现?”的质疑是有道理的。因为任何一个器官必须有很多精密的基本组织彼此配合才可以发挥功能,否则“突变”的一小步将是累赘。并使进化呈“跃进”形态。我认为这个批判揭示了原始进化论“适者生存”理论的粗糙。
我想提供如下新解释。情况不是未变异的原物种因不适合环境而淘汰,发生变异的物种因更适应环境而生存下来。情况恰是,微小变异的物种帶着“累赘”有幸地生存下来,其变异在生存过程中不仅被遗传,并且因获得应用功能而强化。当变异因此而成为生理获得性时,一种新物种便诞生了。
上述解释还能消除古生物学---化石研究成果的质疑。该成果表明,地层中化石显示新物种是突然出现的。如果进化是因小变异个体有幸生存,并渐变为具有新生理功能的新物种群体才告完成,那么上述实证获得了逻辑的解释。
四,尚存疑问实属科学发展之正常,有些质疑的本身缺乏说服力
一个半世纪来,生命科学在“起源”、“变异”、“遗传”与“进化”四个方面不懈地进行宏观与微观的研究,其成果已完全迥异于达尔文学说的“原生态”,但进化论是不可磨灭的起始动力。生命与其它自然现象一样是有秩序可循的---达尔文学说最深邃的思想仍是照耀科学的不灭光辉。
据报道,人类已成功制造出“人造精子”、“人造心脏”;已开始用生命物质合成细胞,并在人造环境下观察其进化;直接利用化学物质合成生命的设想已被提及。如果达尔文只是揭开自然界漫长和充满偶然性生命史的一页,那么现在我们已拥有了一本书。任何用达尔文时代不可能做到的缺陷质疑进化论是不公平的。人类需做的永远是超越先人---进化。
有一些质疑本身具有片面性。一个显著例子是合成几率的讨论。似乎小得不可能实现的反应几率可否定自然界这一现象的实现。科学哲学家波普提到过的一个事例:在某种环境下,某种反应有可实现的几率。我常想起他的一个重要思想:宇宙具有创造性。
五,批判进化论是否为了返回“神创论”?
达尔文学说是生命科学诞生的初啼。即使批判其不会语言有何意义?我们应当听到今日生命科学成长为巨人的呐喊!
我赞成揭示生命科学尚未完善(也许永无止境)的一切空白与谬误,但否定生命有起源、有进化发展的有序性,那么其后果只能回到“神创论”的原点上去。
我可以承认科学永远否定不了宗教意识。因为自然秩序的神奇(如生命的神奇)使人们不由自主地设想:是由某种意识的智慧创造物;不管科学发现了什么,都可以被解释为,只是对“神”的意识的解读;有人还说,偶然性就体现“神”的意志。所以宗教是不败的。
但,如果人类笃信“神创说”,人类还会具有认识论与方法论上的活力吗?
六,关于“科学界其实是一个集团”的批判
我以为这个指明是正确的。科学哲学家把它称为“科学共同体”。这表现在,科学界是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理性标准、共同规则倾向的整体。用我的说法,科学是“”自定义”的。
科学界的这个状态与宗教界多元的状态、不确定性的判断、排异的极端态度全然不同。因此科学界认识自然的能力与效率远高于宗教关注社会、人生的能力与效率。
科学活动因其成就而在所有国家中取得强势地位。有人批判为“科学霸权主义”。尚好的是科学总是釆取不与政治合一的态度。
科学的强势地位对社会的影响应当是学者研究的一个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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