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之道与平衡之路
——全国首届诚信与平衡高峰论坛暨2017年江苏省医学人文学术年会的报告
孙慕义
各位领导、专家、全体会员与朋友们:
天地玄黄,大化于心;一阴一阳,易变消长;
人生之道,万物之纲纪,生杀之本始,神明之所治。
一年又一度,往昔岁春秋;我们从异乡来,循大道而行正路,遵正义之古训,集结在今天这个精神与炼狱的广场;来到这座美丽的东海郡淮夷之地,盐渎古驿,临踏伊始,便可嗅闻到建安七子的陈琳“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的《讨贼檄文》伸张正义的铿锵回声。今年,恰适陈琳亡故1800周年,其“沉沦众庶间,与世无有殊。纡郁怀伤结,舒展有何由。”的诗章,亦然余音绕梁。
史异度之,独与天地。繁花可衰而又生,天可有难测风云;议题百变,但追求真理之心永恒,我们为彰显光明而坦荡开怀,为关爱众生而上下求索,就是要谋划个雄伟的蓝图,就是要回应个生命存在和整全卫生的道理。道路通向广场,广场回归于道路;狭窄制造的张力为宽广和自由确立方向,狭窄的挤压让我们想到共享主义和共享文明的新的气象和新的生存方式。这是一个新的向往平衡的时代,我们要建设一个诚信的、一个平衡的“共享”的共相,在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建立一种共生、共存、共同发展和谋求幸福的关系和社会结构与身体健康机制只有这样的平衡发展、只有坚持这样的正义才能够体现和表达人类的整体性和共性需要,才能够叙事历史主义的普遍性原则,用行动和共同奋斗的成果表述人类最原真的意识和思想。共享文明是人类神圣的信仰,是真全社会的基础,是人这一物种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共享文明与共享主义,就是人类共同创造和认同、共同拥有的现代文明形态,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关系的核心,是人类为追求共同福祉进行现代生产和生活秩序而必须遵守的伦理法则,是经济、政治、教育、卫生、宗教等文化事业和人类生活形态的航标。
我们纵然在周而复始的压力中去争取身体的松弛,是压力转而为前进的动力,让我们每一天不至于因停滞不前或毫无起色而忧郁和沉重;特别当我们英雄暮年却碌碌无为,而我们百思之后又不能从“平凡”的人生中获得解脱;恰是这个“共享文明”指引了我们的心境平和,因为我们在平凡中醒悟,我们终于找到了生活的真理,那就是我们学会了爱,学会了劳动,学会了关怀,为了健康与他人的快乐,我们做了很多,我们有时奉献,有时默默地助人,为了成长的孩子,为了弱者和老人,我们忠诚于我们的工作。
我们有一项社会义务,就是维护新时代的社会诚信,没有诚信作为我们建设美好生活的基础,一切皆为空谈。
诚信是一个道德范畴,是公民的第二个“身份证”,是日常行为的诚实和正式交流的信用的合称。即待人处事真诚、老实、讲信誉,一诺千金。诚信是人类生存的基石,具有散朴性(facticity),自在而为。诚信的文化是人文和人道的逻辑核心之一。
诚信是伦理观念之首,是自我评价与判断评估身体价值与角色、时空定位、处理关系,理解生命存在的意义以及在社会关系中承诺的基础。
诚信把人类联系在一起,共同克服困难,建立互信,在共认意识的前提下,实现共享主义。韩非子言:小信诚则大信立;孟子训: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作家德莱赛说,诚实是人生的命脉,是一切价值的根基;《周易》称:人之所助者,信也。诚信在先,乃可入平衡之大道。
我们这样做,我们这样行,我们这样辛勤地走路和生活,乃是天理而为之,为“道”而力行。康德于1788年64岁时完成的《实践理性批判》中写下人类迄今为止最伟大的一句警言,后人将其篆刻在他的墓碑上,即:有二事焉,恒然于心;敬之畏之,日省日甚:外乎者如璀璨星穹,内在者犹道德律令。就是说,顺天意所表的自然律和人心中的道德律令乃为我们一切行动的法则!
这就是我们人生的真理。
哲学就是追逐真理与贴近真理、揭示真理的学问;医学哲学就是为了寻求医学或身体真理的;只有真理是事物的意义和价值所在,是人类行动的基础;只有真理才能维系人的生命的存在以及存在的合法性;只有具有真理性的人才能够真正学会关于“人”的思考,才会学会理性地生存;只有理性地生活我们才能够构建一个良善的社会和人类秩序。伽达默尔认为,他在思辨唯心论和新经验观点之间架设了一座桥梁,这就给与了身体和生命概念无穷的语义的延伸,在区分和争议中,对生命主体-身体做了前所未有的肯定:与生命的自我肯定一样,使自我意识的、经常把自己区分为自己和他者的、具有自发性和依存性的、汇合肉体联结和心理联结的领域的身体。[ 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诠释学Ⅰ 真理与方法,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第358-359页。]我们在日常生活中, 赖于人的功能显现,营养吸取,生长,繁殖;我们由严谨有序的结构,进行新陈代谢,汲取负熵,在应激中适应,在相对稳态中进化;我们的身体复杂、高效、有序;是一种以时间性为主导的时空存在;生是普遍的,命是个体从普遍性中分有的部分,因而,每个人都能够从生活中得到认肯与平衡;尽管失意、挫折、痛苦、和疾病也会经常袭扰我们的身体,但我们还是能够获得快乐、宽慰、惬意和幸福。
伯特兰·罗素说:凡是信仰方面证明为好的都可以叫做真理; 真理是我们根据身体的感官或者大脑的本质(这是人的存在的本质)必须承认的东西,因为身体的必然存在以及其自然性、生命性是不能否定的;这样,我们陈述的身体事实真理,在科学上是可以被证实的。
真理是物与知的符合。但也可以说:真理是知与物的符合。……在这样理解的真理,即命题真理,只有在事情真理(Sachwahrheit)的基础上,也即在 adaequatio rei ad intellectusm (物与知的符合)的基础上,才是可能的。“真理的两个本质概念始终就意指一种‘以……为取向’,因此它们锁死的就是作为正确性(Richtigkeit)的真理。”[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真理是对事物理解的一致;缘在(DASAIN)其意志的开封或去蔽,缘在向其可能性的开敞;真理先于语言与判断。(海德格尔)
医学的真理就是 :
1 致命的身体与苦难的生命需要人道主义的保护,修全身体、治疗疾病和补充欠缺、追求圆满,但又必定极端的“尚未”,或者终结、死亡;(阿兰·巴丢)
2 健康是一种悬临着的虚无,暂时的稳定但时刻衰朽、逼向毁灭;
3 尚未——医学的希望和基础,但这种挑战终于失败;身体的尚未与生命的悬临是“活”的悬浮、临在,是片刻、刹那、瞬间的停留。人是散朴性的动物,自在自为的“临在”;我一直认为:实践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些重要的真理认识,几乎永远获得不了实践的检验;很多事是不确定的、未知的、不可重复与永劫回归的;世上,只有真理不朽,真而正的人性是良善的;对于我们来说,应以人的尊严、人的权利和真正的人性作为我们行动的标准;善甚或正当,实践常常无法予以验证,实践只能在有限的时空内和现实人类活动中,检验一部分事务或事物的真理性;而真理是客观存在的,真理常常无须我们去检验,或者,我们有时无法获得能够检验真理的实践机会,实践是有限的。尽管实践有时是一种力量,可以暂时帮助我们辨别一部分是非曲折,但常常仅仅是一种经历。
人类对未知世界的知识,仅仅是神秘宇宙、人、生命现象与身体存在的极小部分。真理或作为身体和语言的补充,真理将为世界所拥有的特例,因为世界就是语言和身体的结合,真理是被添加到“有”的连续性的哲学命名;按巴丢的话语:除身体(在尚未态中)和语言(在我们的思想)之外,真理什么都不是;只有偶发、偶在、非决定论的肉身事件,除此之外,是永恒的真理;笛卡尔把真理作为一个事物或事件之外思考,这就佐证了“向死而生”的身体的尚未的“真理性”;这就使真理肯定了“悬临的生命体”的无限权利和不可抗拒的“结束尚未”或“极端尚未” 的走向“虚无”的最后必然的结局。
科学真理一直被认为是事实真理,即事实陈述在科学上可以获得证实;而大脑能力产生的、在特定的符号语言中得到的以至于客观存在但并非存在论的或暂时非思执的命题真理,也同样是真理(如中医的身体概念)。是在一个巨大的周而复始的转盘上书写的,在往返不息的巡回中,文化的、道德的、宗教的,总是在正义的标杆指引下,努力追逐健康的秩序和和谐的关系,而不是以任何理由逃逸这样的道德规范框架,以“道德病”或“性恶综合征”为不义或罪恶辩护,人类不能违抗星空的运行和心中的天律。
人的思维对意义的探索始于对于自我的认识和接受,人最终不是为了有用,或者不仅仅是为了存在的价值,而是出于对于意义的信仰,我认为这就是身体或可以作为我们的“真理性”。身体被一种人化的力量所驱使,唯有其具有生命性的物理的、生理的(同时是生物化学的)基础上,“人化”的超越方能够完成;在这一目的的诱惑之下-机会主义的或者偶在论地实现-使肉身与精神融入一体,经历复杂地或者经受无数挫折的考验,并被各种失败与消弭风险压迫着,最终成为人的本真的身体,即身体外在包容内在智慧和意志、心灵的统一体,从而方能够逻辑地表现身体的自由意志,即服膺于身体存在的真理。除此,真理概念和真理标准 ,更值得我们关注;如何使真理的解释学语言与真理的理论符合于人的“类”事实、生活逻辑和人的生命价值;如何做真正的人文化和道德境界的真理追求者,使我们的存在成为“意义”或目的;这就是我们要回答的。
在兹,医学的道德真理是否应该且本当:医行仁术 万生相济 大道中和 公平正义。
身体哲学与文化是对于人的本原的回归,是人的对于自我反省的前提;只有确认身体的真理性才能实现人的道德理想,才能完成人的整全的道德人生与实现人的真全的社会过程。
西方古典哲学特别是道德哲学唯一不可越过的就是伊曼纽尔·康德,康德横贯了几乎18世纪,今天的人类理性与认识就是从康德那个时代与之后成形的;他是从探讨牛顿物理学的形而上学基础开始,到捍卫启蒙的文明世界道德的伟大的巨人。而为人类诚信做“心灵努力”是康德的道德哲学核心;从善良意志(诚)到自我法则(率性而动)实现心灵改变是康德教诲我们“学以成人——止于至善”又如何行动在“心灵改变的路上”的真理之路。
我们的历史的重要使命之一就是要解决因为多元的道德主张造成的分歧,并且给出一个可以允许保留部分个性的意见的基础上,实现重叠的共识。实际上,道德的多元性从来都是值得争议但又没有获得最终结论的伦理议题,人类从没有一个适合于所有地球人的普遍伦理规范和标准,消除所有的观念的差异。
“这个世界不是由对美德、正义和人类繁荣的共同认识统一而构成的。人们没有确立一种共同的固定的道德判断模式与标准。人们确实经常在关于性行为、繁殖、财产权利,受难,垂死和死亡的意义问题上产生强烈的分歧。而且,众多正式和非正式政治组织的公共政策都暴露了关于生命伦理学主旨理解的深刻差异。”
问题是,应该如何对于差异进行衡平和融通。
我们不得不承认现实生活是非常丰富,它的丰富在于它是多元的,生活的样式和样态,总是永远个性的、独立性的,个人选择过程中的自由,在选择的同时要表达自己的权利和意识。有的是弱势的,有的是强势的,如果是多种选择,差异不可调和,就会产生冲突,当冲突发展到极致,就会发生战争,这是政治性的,也包括维护生命的权利和意识,或者经济权利的表达。能不能够在多元化的前提和客观的场景下,大多数人都能够得到各自的自由,这恐怕就是伦理学存在的一个内因。生命伦理学与法哲学也正是在这样一个追求之下来建立它的原理,所以必须挖掘所有理性资源中有利于多重选择都能够非常平衡的、和谐的存有或保存,相安无事,相互都能够得到不同程度的或者是最低限度的满足,在这样的前提下,建立互相不伤害的道德原理,这就是生命伦理学设法要获得的一种有限的或次级相对主义。
几乎没有人具体、细微的生命选择是一致的,他们对于身体的理解与需求,以至于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或者对于快乐、惬意、愉悦的感受,以及对于痛苦、枯寂、绝望的体验没有同一的标准,我们无法分辨他们、由语言和表情呈示的程度。没有一门完美的科学和存在物,能够由道德意愿来获取,康德根据纯实践理性原则,只能去假定或设想实际的目标,从而评价人的真实感受。个体感受的差异,带来了评价和鉴别的困难,不仅仅医生在临床上,遭遇经常性的尴尬,即使心理学家与社会学者们,也无法透视人的真实感受的本质和内在性。这样一来,我们理解和评价的病人的知情后同意的临床决定,可能都不能认为是真正的同意。我们只能根据诸多的因子和经验,去尽可能接近病人的原态意向,做出手术、撤除呼吸机、放弃治疗、安乐死亡等决策。或者,我们会偶尔邂逅怪诞文化需求的病人或健康者,提出服用安乐死药丸、重新设计脸谱或漂白皮肤、智力增强、肉身重塑、使用兴奋剂等强烈要求;我们将如何依据医疗和伦理原则回复我们的病人。允许必须在一定的限度内,有时甚至需要我们的宽容和容忍。因此,尊重和自主的前提,是自由世界主义或者个人世界主义的指导下的去权威主义的灵动论。境遇论、次级相对论,都可以缓解我们曾经僵化顽固的伦理教条主义造成的情感张力,特别处于文化多元和后现代的个人自由为身体做主的环境中,在道德异乡人或文化观念异乡人之间,用宽容原则去面对具体的案例。在此,没有善恶之间的界限,只有同意、拒绝或者建议、劝慰、告诫。
世界是多元的,人性在普遍的基本一致性基础上,各有差异,特殊主义从边缘成为人类的重心。只有承认和接受多元性的医学道德选择才可以应对多元化的人类社会。俗世道德也必须以一种道德多元化的视角冲破程序上的机制。
平衡策略可以同一于我们曾经定义的生命政治。我们对于生命政治的多元论情势予以设定,同时为生命伦理学与法哲学的多元化命运以及后现代机制给以评价,这是学科建设之先最为首要的事,只有在总体上有这样一个基本的精神核心作为我们的基础,我们才能够不至于在学科研究和求全过程中迷失方向,或者在争论和辩护中,自相矛盾或逻辑混乱;没有一个统一理性的指导,没有一个完善的理论框架,就无法支撑起生命伦理学的广厦。我们的目标是构建一门内容整全的、逻辑自洽的、能够在一个统一善的基础上,可以令人信服地解释一般性的当代问题,并在实践中成为行动方向的指南;我们的一切原则、规则都要派生于这一主干,因为它是我们思想和精神永远的根基。
第一,伪自由意志论世界主义的前提下,所有人的行动服从于唯一至圣的权威,如同唯一真神的基督徒对上帝的敬拜;生命政治上的一元化,造成了一种暴政的统治,绝对权威主义、一元化意志、家长君主制,以此解决现实问题,例如:禁止流产、处死严重遗传新生儿、禁止同性恋、禁止安乐死、禁止变性、禁止代孕、禁止克隆技术,禁止机器人成为合法公民等等;结果,医学社会沦为医学法西斯主义的高压与生命科学暴政之下。
第二,伪自由世界主义前提下,绝对多元主义化的生命伦理学与法哲学,只要坚持或已经既定存在的派别、信仰、民族、地区、国家、团体或者基本单元,就可以自行建立独立的生命伦理原则和法律,必须强调真善美与信望爱这样的基本前提,就像人类共同理解的道德一样,一般来说,应凸显人类共同的道德规范,比如正当与善,比如爱和公义;不要因为过度以本土化、民族特质,来消解普遍的伦理原则,在各自尊重个性前提下,共同遵守人类核心道德行为标准,否则就有可能使生命伦理学或法哲学学科虚无化。当然,绝对多元主义是危险的。
第三,如果不同意如上举例,是否在全球普世伦理的精神滋养下建立全球统一生命伦理学和法哲学,以普世人类价值为中心,以绝对的世界主义精神为指导,但建立“生命伦理学的联合国或生命法律共同体”,是一个幻境;没有个性自由就不可能成就生命伦理;尊重自主、知情同意、个性选择有限性自由等,是法哲学或生命伦理的基本精神。人类绝对共识正在被瓦解,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性文化战争或现实的生命政治战争,我们必须按自由的世界主义精神,给与每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命权利、健康权利和生存权利。
第四,在全球性共识基本瓦解之后,要尽可能尊重“部分共认意识”(重叠共识),我们首先须设定一个基本的前提条件,即在尊重人的生命权、生存权、健康权以及其它不违反人类利益的真正的人性需要的统一理念下,认肯“真善美”、“信望爱”、自由平等、和平民主的人类总的伦理纲领,或具体演绎为医学中的“医乃仁术”、“医疗行善”、“人所欲便施与人”等主体原则;以次级相对论来允许有限度的但基本充分的个人自由(自由世界主义的观念下的多元自由论或个人世界主义),对于符合宽容条件的行为予以宽容,鼓励节制,反对生命或生活行动的放纵;尊重自主、有利与不伤害、公平正义、生命价值的基本原则,以及知情同意、医疗最优化、保守秘密、保护弱者的应用原则不变。
宇宙间万事万物皆须平衡,平衡才会稳定,发展、创新或超越常常打破平衡,制造冲突和矛盾,但一经变革成功,进入新的时段,就必须进行调整和补偿,对破缺的填充,是为确立新的平衡,新平衡标志着在一个新的高位上的社会进步与文明的提升。这是自然的规律和生命的法则,也是社会生活的真理;我们不能放任不平衡失控,尤其对待人性、人道的事业以及人类共存的事务与社会的和谐大计,并维护友爱、共存的伦理不受伤害。
平衡即是某种意义上的公正。
保罗·库尔茨认为,平等原则是民主主义伦理学的基本原则,比彻姆迁移了这个原则作为对平等权利的要求和对人们期望的共同利益的追求,绝对平等是十分可怖的,而且是无法实现的,那么就追求本身来说,就成为一种理想和相对的利益满足欲望的渴盼。当然,如果不能承认社会对每个个体应该同等对待,个体的自由就一定受到伤害,这在社会生活中和在一个人的生命过程中,是很不幸的,当然,遭遇伤害的经历亦是人生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有意义的内容。
“每一个人都应该得到人道的对待”,在医疗权利和健康权利面前,应该人人平等。这源自于在生命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所以,任何社会与国家都把生命权放在首要的位置,给予法律与伦理的认可,医疗公平也成为医学道德的重要伦理原则。对“公平”一词的意义大体上有两种不同的理解和解释,一是将“公平”简单地等同于“平等”、“平等分配”或“平均主义”,二是将“公平”与“正义”、“公正”等视为同义词来进行理解和解释。从词源上讲,第一种解释有悖于“公平”一词的内蕴。而“平等”则是指人与人之间在政治或经济上处于同等的社会地位,至于“平等分配”、“平均主义”则是指人们在分配中应享有相同的份额。医疗中所强调的“公平”与“平等”不能混为一谈,“平等分配”与“平均主义”不是医疗公正。所谓医疗公平(Medical Justice),就是根据生命权的要求,按合理的或大家都能接受的道德原则给予每个人所应得到的医疗服务。
医疗公平原则实际上不能完全等同于“公正原则”,但在卫生事业领域和临床人员已经将其习惯性混用,成为了一种约定。公益原则是其延伸,只是突出对公共利益的强化。
医疗公平原则体现了人的底线保障。医疗公平对社会成员的基本权利予以切实的保证,从最起码的底线意义上体现出对人的种属尊严和对个体人为社会所作的基本贡献的肯定。在医疗活动领域,个体人最基本的权利是人人所固有的生命权。人的生命具有独一无二的价值,生的权利就是人最基本的权利,医学活动是与人的生命紧密相联的社会活动,在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应该遵循生命神圣的道德精神给予公平的医疗,从而维护其生的权利。
医疗公平原则体现了人的生命、健康与保健机会的平等。医学机会平等有两层含义:一是共享机会,即从总体上来说每个社会成员都应享有大致相同的基本的医疗保健和照顾,二是差别机会,即社会成员在卫生资源的享受上不可能是完全相等的,应有着程度不同的差别,只要这些差距就总体而言没有达到极端化的地步,没有损害医疗公平原则和共享机会,它们就有助于卫生资源的开发和创造,就有助于激发医疗卫生事业的活力,推进医疗卫生事业的进步。
医疗公平原则表达了贡献分配的差异与享受医疗的适配对应的可能性。在社会财富的形成过程中,个体人对社会的具体贡献是有差别的。根据每个社会成员的具体贡献对卫生资源进行有所差别的分配,一方面体现了公平的理念;另一方面更体现了自由的理念,充分尊重并承认了个体人对于社会各自不同的贡献。按照贡献进行卫生资源的分配,是按劳分配原则在医疗卫生领域的体现,它把个体人对社会的具体贡献同自身的健康利益紧密结合在一起。
医疗公平原则体现了社会调剂分配的权力的合理性以及生命政治效应。现代医学事业作为社会性事业不仅对同一时代的每一个社会成员产生影响,而且还能影响到未来几代人。因此,立足于社会的整体利益,对初次分配后的利益格局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整,可以使卫生资源初次分配中出现的差距程度得到缩小、缓解或消除群体之间、阶层之间由资源分配可能引发的抵触和冲突,使社会成员普遍地不断得到由卫生经济发展所带来的收益,从而使医疗卫生质量不断有所提高,满足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
在医学实践中,应用医疗公平原则,应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1.内容的整体性。医疗公平的主要内容是一个有机整体,每项内容都分别侧重地体现着医疗公平某一不可或缺的层面,执行着某项特有的功能。具体来说,底线保障原则在底线的意义上保护每个社会成员最基本的医疗权利;机会平等原则对社会成员尽可能地提供平等的机会;贡献分配原则在直接分配的层面上合理体现了每个社会成员对社会的具体贡献;调剂分配原则从社会整体利益出发,确保医疗卫生事业的相对稳定,并能在较高层面上获得发展。
2. 内容之间的优先次序。在医疗公平的应用过程中,道德难题往往是由于不同内容之间的交叉冲突形成的。在解决和评价道德难题时,具体内容的优先次序显得很重要,否则医疗公平有可能缺乏层次性和可操作性。医疗公平内容之间的优先次序是指,从操作层面来看,依次优先实施的底线保障原则、机会平等原则、贡献分配原则和调剂分配原则,前一原则均优先于其后的原则,前一原则均是后面原则的前提。
3.内容与其实际兑现之间的差距。在现实社会中,医疗公平的内容与其实际兑现之间往往存在着明显的差距。完全实现的医疗公平只是一种理想。医疗公平内容与其实现程度之间之所以会出现差距,其原因在于:第一,经济科技因素。医疗公平的实现程度受社会的经济、医学科学和医疗技术发展水平的制约。第二,政治法律因素。医疗公平的实现程度还受卫生政策的制定和保障卫生政策得以贯彻执行的法律等因素的影响。第三,思想道德因素。没有公正的思想认识和道德情操,就没有医疗公平的社会行为。正是由于受上述因素的左右,医疗公平的主要内容与其实际兑现之间自然会存在着某种差距。
康德主义认为,任何人都应该平等地被当做人而受到尊重,一视同仁不仅仅是一个古老的遗训,而必须在医学现实中能够尽可能成功有效地实施;每个人从道德目的论来说,都应该被平等地对待,但是,“无论按什么样的比例来分配保健费用,都是一种不平等的分配标准。”
医疗公平原则不能不被限制,也不能被曲解,你的机会必须建立在公平并且正义的基础上,每个个体成员具有不同的特征,我们是在共性的基础上,照顾最大多数人的平等机会,在逻辑上,处理自然与社会的分配平衡,尊重个性需求,但不是放任不合理的苛求。
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进行医务道德教育的同时,开始关注对普通公民与病人进行就医道德教育的原因。
平衡、公正的德性,也是对于中道或中庸的变通。对中间的命中,保护和谐,就是保护美丽;“从律不奸,得数有常”,天、地、四时、风雨,循常庸之正道,天下皆宁。尽管极端有时会创造奇迹,但我们却必须分时分人分地地放手,保护个性但不可害群;两极之间容易张力却不之余放纵,不偏不倚,因势利导,宽容、宽松、宽厚、宽广而坦荡,荡而长流,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但对违规乱纪,却又有法而依,道与法,严格、严谨、严密无梳无漏,规范平行,制裁又有坦白从宽,抗拒者严。
这就是平衡之路!
生活中,我们找到一种横平的技术,那就是“允许原则” 。
“允许”的基础实际上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有经过他人的允许或同意才能对他人采取某种行动,治疗未经允许是背离道德的。对允许原则的主要批评是它可能导致相对主义,但在认识论上应该承认有相对主义的或怀疑主义的倾向。至于有条件的“允许”应该指:第一,要事先规定一个总体规则或者是一个基本前提(执行条件);第二,要服从人类共同的良善、尊重、不伤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或有条件的他所欲便施与人);第三,不违反主体传统规约和公共法条;第四,不伤害任何人的基本利益或主体利益(但有可能是某个人或相关联的人不快,情感的或者心理的,但又没有和理由阻止和拒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他所欲便施与人”是有区别的,我不喜欢的未见他人不喜欢,他所需要的未见是我所求的;这其中不是一种认真和精致的语言,而只是一种与人为善的精神指向,是很粗糙的“允许”,没有严格的划分和分类。有人认为,“就任何道德共同体都必须遵循允许原则不能用任何理由、借口背离允许原则而言这是一项绝对的原则。就任何人不管持什么道德信念都要遵循允许原则不能有任何例外特殊而言这是一项普遍的原则。”这是对“医学允许”的一种曲解,实际上,“医学中的允许”是很自由和宽松的,没有什么强迫和必须;普遍适用,但并非绝对使用。医学的压力主要源于技术发展滞后、疾病对身体的折损、人对死亡的恐惧或资源的短缺等等。
朋友们,我的以上议论是为点明我们此次大会以诚信与平衡发展的主题,就是要顺势而言,用行动兑现健康的承诺,在身体-人-语言的读解中,追求医学的真理。
以下,我们除主题发言之外,还要组织一个论坛;今天下午留出一个时段,进行我们的第二次读书学习会,提倡读书应该是我们学会的重要责任。
现在要告知各位的是,我们要制定一个计划,在学会成立20周年之际,即2020年前,对我们几十年为医学人文事业的奋斗过程,进行以此体系化的回忆,并对未来发展进行展望,我们将组织写作三部专辑:《回忆与展望》 《江苏省医学人文社会科学文选》(卫生法学卷、医学人文学卷);我们还准备制定一个“310工程”规划,即在2030年前立志把我省建成为医学人文模范区域,培养10名国内著名50岁以下青年学者;出版10部高水平学术专著;建设10家具有较高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医学人文社会科学样板单位和基地(包括院校、各类各级医药卫生单位)。我个人要在有生之年,尽力使我们的计划不至走空,明年即制定具体实施方案、组织人员、成立领导机构、筹措经费等。我们还要开几个小型座谈会,进行些许有质量的调研;希望在座的领导、同仁、特别是年轻同志积极响应和参与。明年8月13日,我作为被邀的分会场联合主席之一、将在北京组织召开世界哲学大会《生物伦理》的分会场学术会议,这是在中国举行的第一次也可能是这一代人唯一一次、人类共同商讨生命伦理理论与实践的历史盛会;希望大家积极撰写文章,多多参与。
今天,我们的学会,正面临一个承上启下的转折,发扬传统,永葆青春,是我们的历史责任。晚近,我们接受了上级行政部门有关另两个非法人学会更名的通知,我们已经在内部进行了调整,今后对外一律使用“专业委员会”,以正视听。我想在我最后的任期内,进行一次组织机构的重建工作,明年开始实施,结合中青年同志的充实,用一年的功夫,力争细致合理、点面并行,关注基层,谨慎扩容,有效提升,把富有朝气、热爱医学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和事业的学者,推荐到领导层,为了我们的事业可持续发展,希望大家给于支持。
朋友们,硅基文明的到来改变了碳基文明的人和社会以及生活方式与文化样态;以指数级速度(摩尔定律),过渡强化了自身不断进化的文明;碳基文明进化需要数亿年,而硅基文明有时仅仅需要几秒钟,就能够顷刻改变我们的生活和人类;像索菲亚这样的获得戏剧性合法身份的硅基生命体是否可能伴随软计算能力走入我们的生活,非确定性、模糊性、随机性已经开始被机器人的生命化正式植入,世界的决定论和可知论受到威胁。人类不能发明出与人类智力相当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认知与意识是两种概念,我们制造的机器人不能通过自我意识去感受这个世界;我们不能生产出自觉地道德感相应的机器人,即情感的突破是最危险的智能伦理问题;机器人可能解放我们辛苦的劳动,但替代不了我们的“人”的丰富的理性和道德的觉悟,比如信仰神经退行性疾病,至今人类根本不知道病因,现在世界上有4700万人饱受这种疾病的困扰,预计2050年时,每3秒钟就有一个新的病人出现,我们会有超过一亿三千万人受它的困扰;新病种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我们一边在攻克疾病,一边还在产生;永远不停止;这就是生活!
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美国遗传学家杰弗里·霍尔、迈克尔·罗斯巴什以及迈克尔·杨,以表彰他们在昼夜节律分子机制方面的发现,这正是回证了康德神圣自然律的名言;美国物理学家雷纳·韦斯(Rainer Weiss)、基普·索恩(Kip Thorne)和巴里·巴里什(Barry Barish),因构思和设计激光干涉仪引力波天文台 LIGO,对直接探测引力波做出杰出贡献,荣获201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我们已知,“量子纠缠”这个词并不是爱因斯坦提出,而是薛定谔:两个纠缠的量子不管相距多远,它们都不是独立事件;人的意识、记忆和思维是量子纠缠的,要用量子理论来解释。很多科学家,发现神经细胞里面的微管可以形成量子纠缠,但是微管的时间尺度是10^(-20)秒到10^(-13)秒,远远小于人的记忆和意识的形成时间,通过理论的实践,以模拟的方式找到了,科学家正在进行实验验证。当你对一个量子进行测量的时候,另外一个相距很远的量子居然也可以被人知道它的状态,可以被关联地测量,这样一个简单的现象也存在于我们的人体里;影响我们的生命和医学。人类对自己探索无穷尽,而人和世界的奥秘也一定是无限的无穷尽。
今天,中华民族正在崛起,或者已经崛起,一位英国记者说:美国是一处古老的生态学的乡村,欧洲是一座考古学者发掘的文明城市;要看金钱堆筑的规模、光鲜或者速度,请去迪拜和中国!这是赞扬还是嘲讽?而闻听此言,更需要的恰好是冷静、镇定与检省,不要盲目自信,我们没有资格妄自尊大,我们不要在夸赞中溃倒!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多少暂时的成功者稍纵即逝;高处不胜寒!深刻成熟的人都知道,一个国家发达不在于高楼广厦、豪宅香车、灯红酒绿、挥金如土,而在于是否能够有公平的医疗和教育机会,以及公民是否拥有较高的文化修养、高度责任感、健康和谐的世风、优秀的管理者、良好的道德品质与清洁的生态环境。我们依然在为发展付出牺牲优秀的文化传统和精神文明的沉重代价。我们处于非常时期,严重的不平衡、不公正、不充分与一日千里的发展所带来的问题已经堆集在一起,我们培养了很多有知识没文化一切向钱看、只讲“丛林原则”和追捧“厚黑学”的动物性公民,特别是我们的下一代——那些经过“精致个人主义教育”的大学生——我们的子女儿孙,其精神、心理、道德品格令人挂虑;金钱至上、“唯财势人”尘嚣;坏媒体肆虐无度;各种思潮交集,思想和主义分争;进入21世纪后,国际环境复杂多变,不定性政客心绪、极端权利释放、人性中的负性欲望空间扩张。恶势力与国际上一小撮心怀叵测者利用我们民族经济崛起后的过度暴发户式的骄奢、浮躁心理,对我们进行阴险的捧杀和语言利诱与腐蚀;眼下,我们面临着教育和卫生事业的瓶颈路障,我们的卫生事业的GDP投入不过是柬埔寨、蒙古、赞比亚之后的145名,仅仅是4.6%,几乎是美国的四分之一,越南都达到7.3;我们还如何盲目乐观和自豪。我们太在意表面上的不负责任的吹捧和赞誉,失控的“翻身农奴得解放”或“范进中举”的变态心理已到极致。腐败依然严重,或化为难为人辩的各种隐形;医改依然步履维艰;国人陷入诚信忧虑、信仰缺失;市民躁狂症难抑;骗局四伏、医患张力、养生拜物教横溢;教育、房地产业失衡、金融银根跑低;独子时代背景下的老龄危机;我们需要平衡哲学的理论支持,研究针对不公正配额和社会收入严重不公的调整政策,并针对由于发展的不平衡出现的公民情感波动而发生的种种乱象以及我们已经开始付出的代价,确立我们新时代的平衡与充分发展的方针。
当下,我们过度宣表阳光耀眼,无视于阴影区和灰色地带;没有很恰适地应用批判、慎独、反省这样的方式校正我们失准的生活;我们忽视了道德-伦理-法律之间的广阔空间,从爱德说教陡然跃升暴力压制,阙如良心唤醒和告解觉悟。有时,发展未见是硬道理;发展不能不顾及生活的意义,发展不能违背真善美的共同价值和人道主义原则。高速会带来乡愁意识的遮蔽,过度城市化会毁灭诗情画意和人类原真清洁的田园文化;电商与无货币化会毁灭富有人情意蕴的街市,除为假货、不法奸商制造机会外,金融体制有可能会退化到罗马时期金融寡头垄断的奴隶制世情,隐私权被无情践踏;就在李显龙捧杀我们家庭妇女用“扫二维码”买菜的同时,欧洲民众却坚决抵制无现金交易和无金钱社会。发展不是没有底线和边界的;就如同共享自行车一样,在给我们带来便捷和无污染的同时,也带来了干扰正常交通和造成市井混乱等乱象。历史上,表面上的便捷蝇头小利与快感实质上潜藏着风险和灾难的案例屡见不鲜。阴阳鱼符号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图腾,至阴至阳,物极必反,否极泰来,重阴必阳,重阳必阴;阳长阴消,阳消阴长;此乃天地之道,万物纲纪;这一宝贵的辩证思维遗产,可警示我们停下来静静地想一想,究竟什么样的发展才可称得上新时代的文明!
我还要说的是,明白人生大义,以价值与意义超越“活着”的直觉感官性和物质欲的有用性;在有限的生命中认真地学习与读书;以成熟的心理和冷静地思考指导道德实践和职业实践;培育高尚的文化气质,提升修养,促进正向变化,进入自由境界,建设和维护精神家园,制造共享的幸福和快乐,弄清人世间的大道理。
读书使我们能够脱释沉重的生活重力,克服困难,面对失意与挫折,看懂世界,解救灵魂,战胜自我,完善生命。
我想劝慰各位,回到生活中来,除本职工作外,争取做一位好的真诚的人文社会工作者和一位好的人。读好的书,行正路,耐得住大寂寞,坐得住冷板凳,出得了真学问。特别应钟情于纸质出版物,纸质书庄严、直觉、真诚、现实与历史感强烈;它可以使我们在无意识中避开浮躁之气;只有它能与我们的生命体平等对话;使读书真正作为一种郑重的文化仪式与一种恒久的高尚自我存在。书作为一种奇特的木质的自然文化体,与人的感官身体,在对像域和文字生态丛林中情迷地合作共生;读书是一种生活目的的完成和心无旁骛的生命实现;读书人在场体味真实的身体存在,以文字符号的量子力守肯历史,呼唤未来,叙事美丽生命;如此,我们则不至沉湎于虚拟游戏世界中的不确定性,让灵性游弋或灵魂迷失;更加增强沦落为物欲世俗泛海的免疫力,不至于经不起生活中原始的贪嗔痴怨纠缠而坠落。
朋友们,我们要学会真的实事求是,不骄狂不自大,高调行事,低调为人,找准一个真实的定位,辛弃疾修禅而诗云:“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生于斯,长于斯,学于斯,立于斯;关注当下,珍惜当下,真诚地活在当下,立于当下;热爱现实,重在过程,行在路上;爱我们的的亲人,爱我们的邻人,还要爱每一位大地上陌生的异乡者;不骄狂,不冲动,不急躁,人不可囿于权贵,必应力断心志折服于金钱,方可不忧不惑不骄不傲,不忘形、不张狂、不懈怠、不抑郁;不卑不亢,然学以苦心劳之心志,慨当以慷创制人事之大业;救赎世事,悲天悯人,远行无归,顺天意行天道而大隐于市,苦读圣贤之书,丰德良善可为乐度终生。我们每个人都是历史的责任人,既是匆匆而去的过客,又不是普通的孤独的旅行者,因为我们知书达理,通天感地;我们立志要为人类的健康理想的事业做些许历史贡献,哪怕一点点,足矣。这就是人文,这就是我们要的人文境界和精神,这就是我们奋斗一生要超越自我、克服千难万险、永不言败、矢志不渝攀爬的高峰;这就是当我们走过一段或长或短的人生之后对于生活、世界、人和身体的透悟和化觉!我们都是普通人,都是一个平凡者的身体,我们每一刻都在风险和考验中度过,生命是很脆弱的,只有精神和信仰才能够给我们坚定的意志、向前的信念和高尚的品质。我们必须用沉重的努力和心灵的清静延长我们身体的尚未,使我们最后、在极端的尚未或生命终结之前,有一个意义和价值的回归。
最后,我再一次推介梭罗的《瓦尔登湖》,因为生活过于潦草、喧嚣与吵闹,心始终难以回归安静,趁我们还在这繁杂的尘世中,先要把我们的心真正安静下来,是为了实实在在地走进这本书里去,先走进我们心中那静静的永远不沉落的湖边,读这一部静静的书,极静极静的书。
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的生活,是一次使身体回归自然的沉思和实验,是一次重新皈依天道的生命的反省与沉思。
1. 对自然的忠诚。梭罗不仅仅是在他的书中对瓦尔登湖自然的惊叹和敬拜,而是从心底表现出对于这个和谐、均衡、安静的自然的真诚和信任,他坚信,犯罪的他必灭亡;“这虚伪的人类社会——为了人间的宏伟至上的欢乐稀薄得像空气。”他这样的去义勇地用生活实践履行自己的诺言,是为了体验是否能够做一个保护自然秩序的先行者,作为道德主体和实验者扩大道德对象的边界。
2.对生命的热爱。梭罗热爱一切生命的存在,把所有的生命体之间的自然关系作为一种社会和谐的真理,并且愿意为了保持这样的一种和谐的节律,在亲历生命体验的梭罗来说,他并没有纠缠在这种理论上的冲突中,只是对于自然的合目的的合目的性的一种实践验证。他并不需要为这种保持自己生存和幸福的自私而内疚。
3.不断地反省和内省。“大地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似乎是一个极大的负价值,但她每年有生长出一轮新的生命,用以替代被杀者。大地这维护生命的生发能力,既是最具野性、最惊人的奇迹,也是最有价值的奇迹。”梭罗就是这样来解决自己内在的痛苦和对于死亡生命的同情。他鄙视城市生活的卑琐和人际交往中的虚伪,他避开那些污浊的逃到湖边森林中,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醒悟检讨的时间;在宁静的湖中,坐在船上,观察自然和谐的秩序,发现生活的真理。 梭罗就是要用最简单、粗陋和淳朴的生活方式,节制人性中那种奢靡的成分,并克服对于物质生活的过度贪恋与依赖;并且,物质生活的富有,并不意味着带来幸福,幸福需要有与物质消费不同的人生原理。如果仅仅被物质所控制,就不可能有内心的充实。梭罗用瓦尔登湖畔的生活实践来证实,人生的真正富足,就必须有内在精神方面的充实与满足,人应该重新评估所有欲的限定和一无所有的自由精神。这正应了那句话:“其中心事只要将对物质的占有欲限制到最小限度,就可使内在的思想自由地展开飞翔。”
节制是一个重要的伦理原则,既是生命的,更是生活的;假如每个人都有一个生命的自觉和精神的自觉,就应该有深度的生命的不断呼吸;梭罗厌恶一切没有生活意义的事务性劳作,厌恶熙熙攘攘的城市,厌恶终日喧哗吵闹、每个人都在为个人的生计斤斤计较,没有宁静,为追求更多的财富而浪费生命;它们的因为利益残害自然与污染空气、砍伐森林,仅仅是把自然的湖泊和植被作为自己玩赏的工具和奴隶。他与爱默生一样赞赏苏格拉底提出的“没有仔细考虑过的生活是不值得生活的”断言;他对两年瓦尔登湖边生活的选择做了一个十分明确的解读,这是他愿意过一种孤独安宁节制的生活真谛:
“我之所以来到森林,是因为我希望深思熟虑地生活,希望仅仅面向生活的基本事实,看一看我是否能够学会生活所必须教导的东西,当我将来死去时,不会发现我没有生活过。我不希望过一种不是生活的生活,因为生活是多么宝贵;我也不希望过顺从的生活,除非它是完全必须的。我希望深入地生活,吸取生活的全部精华……”
这是梭罗回归自然的目的和信仰,也是生命反省的结果。
4.自由与独立。梭罗认为任何一个聪明的人都不会为了获得财富而牺牲自己的独立与自由,这正是他所以选择他自己生活方式的原因,他不接受因为获得金钱而放弃自己选择的自然生活的时机,他不愿意牺牲这些去做那些经济事务和政治仆役,即使过着一种十分艰苦的生活,也不可沟通于那种官场上的趋炎附势;梭罗的“无政府主义观念”是一种道德的自觉,首先从人的尊严出发,维护人生命的基本权利,并以自己的身体功能和劳动,创造一种自给自足的安静的、自然的原始生存方式,他不是为了就这样地生活下去,而使用这种生活实践,实现一种人生自由和人性解放的目标,完成一项积极的获得生活真理的实践;他最后得到的是“一种清冽、干净的感觉”,人没有权利让“清洁”死去,无权远离安静;对于不义的世界,立志做一次讨伐者,因为:
“我们的精神,起源于上古时代的‘洁’字。”
白居易在《初出城留别》中有一段诗文:“朝从紫禁归,暮出青门去。勿言城东陌,便是江南路。扬鞭簇车马,挥手辞亲故。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苏轼《定风浪》曾记:试问岭南应欠好? 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愿各位从此能求得“真心安道”。
最后,让我代表大会,感谢江苏医药职业学院的领导和以乔学斌校长为首的工作团队以及为此次大会做出贡献的朋友们!
预祝大会成功!
谢谢大家!
2017年12月2日于盐城
(摩罗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