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实验动物福利的伦理学辩护
韩国霖1，王洪奇2*
( 1 山西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山西太原030001; 2 山西医科大学人文学院，山西太原030001)
摘要：本文从生命伦理学的基础理论出发，对实验动物福利的必要性进行了分析和探讨,提出了切合实际的管理建议，实践证明我们应该关注实验动物的福利，努力做到合理地使用实验动物。在动物保护主义的声浪下，实验动物作为动物分类中重要的一部分，其福利越来越受到科研人员的重视。特别在医学院校中更应该正视其重要性，善待实验动物对于培养优秀的全科医生，改善医患关系还有建立和谐的人与自然的关系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关键词：实验动物；动物福利；伦理学
Abstract: This article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he bioethics, analyzed and discussed the necessity of experiments animal welfare, and then we got some practical suggestions,at last, the practice have proved that 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experimental animal welfare and try our best to use rationally the experiments animal. Under the voice of animal protectionism, as we all know experiments animal was an important part of animal and its welfare had gotten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from researchers. Especially in medical colleges we should face up its importance, to treat experimental animals kindly do help to cultivate excellent general doctors and improv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octor and patient as well a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
Key words: Experiments animal; Animal welfare; Ethics
医学实验动物在医学史上的作用已经毋庸置疑，其为人类健康作出的牺牲应该被人类铭记于心。从十九世纪初西方的有识之士逐步认识到实验动物的福利开始，实验动物的福利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观，国外国内都作出了相应的法律法规重视实验动物享受其应有的权利。
1.实验动物的使用现状以及面临的挑战
世界实验动物的消耗以及我国的用量现状。依据Taylor等人于2008年发表的全球实验动物使用量资料估计，全球179个国家在2005年由各国官方资料统计或估算之实验动物使用只数约有5,800多万只，若再加上为了提供实验用途而生产、淘汰的动物，以及为了采样而牺牲的动物，还有为了维持基因改造小鼠而衍生的繁殖族群，预估每年会使用到1亿1,500万只以上的动物[1]。而每年约有75%的实验动物用于医学目的[2]。我国每年初步统计大约有2000万只动物被当作实验对象，其中大约有800万只动物被用在了那些使其遭受痛苦的实验当中[3]。北京实验动物管理办公室通过对各单位的种子来源和引种需求进行调查的情况汇总制定了《实验动物引种需求调查统计汇总表》，结果显示，需求较大的为小鼠（35%）、其次为大鼠（22%）和家兔（20%），除常规动物外，模型动物，特别是转基因、基因敲除动物等需求增加。
随着医学的进步以及动物实验广泛的应用，动物实验也面临着动物福利和动物权利论的挑战，找到极端的动物福利和极端的实验两者之间的平衡点是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实验动物是指经人工饲养、繁育，对其携带的微生物及寄生虫实行控制，遗传背景明确或者来源清楚，应用于科学研究、教学、生产和检定以及其他科学实验的动物[4]。动物福利是指人类应该合理、人道地利用动物,要尽量保证那些为人类作出贡献的动物享有最基本的权利。动物权利论则要求从爱护动物的角度出发，尊重实验动物的福利，在实验动物的饲养和处理过程中必须符合伦理道德。以彼得辛格为代表的动物解放论者认为“和人一样，动物也很看重他们自己的生活，因而也拥有内在价值，和一种对于生命的平等的天赋权利”，这就承认了实验动物的感觉也就是权益。当下，动物实验还是生物研究和教学的基本手段的现实不能改变，那么遵从动物权利论的要求，认识实验动物的道德地位，切实的做到保护动物福利成为必然。
2.实验动物福利的伦理学思考
2.1从后果论出发——公正的对待动物成为必须
后果论认为，判断人的行动在伦理上对错的标准是该行动的后果。一个行动在伦理上是否对，要看它的后果是什么，后果的好坏如何[5]。那么，我们实验人员用动物进行试验能对人类的疾病进行了探索和分析，这个后果对于人类认识自己、克服病痛是有用的，是不是就说明我们怎么对待动物都行只要我们能够产出对人类有用的后果结论就是被允许的呢？很显然，这样直观的判断是不正确的。因为，非人类中心者以及达尔文的《物种起源》等很早就证实了动物也有疼痛的感知和情绪的恐怖。后果论最大的学派是以英国哲学家Bentham和Mill为代表的效用论。他们认为要看行动的效用如何，即该行动是能带来快乐和幸福还是痛苦和不幸。按照效用论的理论实验人员对待动物的对错取决于后果，如果进行动物实验给科研提供了新的方法给人类对疾病的认知带来了进步的技术，那么我们进行的动物实验就是对的，反之，就是错的。假设动物实验给我们带来了更清晰的认知，以快乐（幸福）和痛苦（不幸）的一元价值论又怎样衡量实验给人类带来的幸福和给动物带来的痛苦呢。这说明效用论不能从实际上解决如何选择对待实验动物福利最优方法的问题，那么另有一些伦理学思想家认为用个人实际偏好代替内在价值的考虑，即偏好效用论。它任务在动物实验上的应用就是将人们的偏好经过排列，大部分人是能够做到科学合理人道地使用动物，还有很少部分的实验人员会做出虐待动物的卑劣行为，但是伦理上是不支持这少部分人的偏好的。比如环保主义者和动物权利论者强烈反对和谴责动物实验在化妆品实验的应用，他们认为不能为了部分人类爱美的偏好而将实验的痛苦强加于动物身上，让其承受巨大的痛苦，这是不人道的表现。
从后果论出发在动物实验上不能公正地对待人类和动物的福利和权利，实验本身在不能确保动物应有福利的同时也就不能满足动物权利论者对动物实验的要求。人类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剥削”动物享有的权利和自由。这也要求当我们不能保证公平对待动物的时候要给予其适当的补偿，也就是要正视动物的福利尊重善待实验动物。
2.2从道义论出发——履行义务成为必须
道义论认为对一个行动的对错的评价不能诉诸于行动的后果，而是应根据规定伦理义务的原则或规则，而有些原则或规则是不管后果如何都必须贯彻的[5]。那么在动物实验中的应用我理解为：在当下动物实验还不可避免时，不管动物实验的效用如何，实验人员都应该遵守相应的义务。道义论的主要代表康德认为好的结果决不能使一个行动成为道德上正确的，它通常坚持行动动机的重要性。例如实验者如果是通过动物模型为了模拟人的疾病模型从而解决病痛，道义论是支持的。但是在实验者应该对动物履行义务的前提下仍然对动物造成了伤害或者故意忽略动物福利而令动物痛苦等，即使实验结果取得了好的成果，这种行为是违背道义论的，而不能过得伦理辩护的。
所以，诸如如下的这些原则也就使得实验人员履行相应的义务成为必须，例如：
动物实验应遵循的基本原则：①研究目的的明确②人道地使用动物③符合“3Rs”原则④饲养管理标准化⑤掌握必要的实验知识。
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查动物实验的基本原则为：①动物保护原则②动物福利原则③伦理原则④科学评估原则。
《动物权利案》的作者认为，所有的人和动物都有固有的权利，这种权利是不应该被侵犯的，不能因为动物不能说话，没有语言就认为他们没有权利[6]。换句话说实验动物福利对于动物是权利的，而对于人类是义务的。
2.3从自然律理论出发——注重实验动物福利成为必须
自然律理论认为，行动的对错决定于自然（本性）本身，而不是社会的法律和习俗或个人的偏好[5]。人与动物的关系是人与自然关系的一部分，人类实际上从事的动物监护人的角色。动物包括野生动物、工作动物、农场（经济）动物、娱乐动物、伴侣动物和实验动物，动物保护和动物福利既是保持生态平衡的需要，也是人类自身利益之所在，更是道德的体现。其中实验动物是动物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律要求实验人员注重实验动物的福利。
伦理学科的一个重要分支生态伦理学就是适应当今自然发展而兴起的一门学科，它明确剖析了动物伦理的重要性。它主张把道德关怀扩展到人之外的各种非人类存在物身上去,它是研究与生态环境保护相关的道德问题的理论,其目的是为保护生态环境提供一个恰当的道德根据,其实质就是要承认：各种非人类存在物拥有独立于人类的“内在价值”及人类必须予以尊重的“生存权利”；它们的这些内在价值和生存权利(而非人类的利益) 才是判断人们对它们的行为在道德上是否正确的终极根据,对人的行为的善恶评价必须以此为标准[7]。我们知道从广义上说人也是动物，注重动物的福利也就是注重人的福利。认识到人和动物的平等是建立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的前提，当然平等并不是指待遇平等而是要平等的考虑。休谟说同情心是道德思想的基础，虽然动物不能用言语表达他们的权利，但是人类拥有超越于动物之上的慈悲爱力，这要求我们要尽可能地减少实验动物痛苦，积极寻找替代动物的试验方法。
自然律理论要求我们人类放下自己的优越感，正确对待实验动物的价值，聆听动物的声音，关注实验动物的福利。
3.管理和建议
3.1履行医院和学校伦理委员会的职责
在环境保护人士和动物保护协会的努力下，实验动物福利正在逐渐深入人心得到广泛的认可。在不能禁止动物实验的情况下，后果论要求我们既然公正地对待动物那么就要给予其应有的补偿，但是仅靠人们善良的道德意识和自发行为，远不能达到动物福利所要求的程度。我曾目睹过医学生在实验室外虐杀动物的情境，不顾它的疼痛、不顾同伴守望的眼神，不顾行人对这种行为的鄙视。因此，在社会我们期待健全的法制，在医院和学校学校我们期待完善的伦理教育和完善的规定条例，通过立法和规定来规范实验人员的行为，禁止虐杀、伤害动物的行为。圣雄甘地说从一个国家对待动物的态度可以判断国家及其道德是否伟大和崇高。拥有五千年的文明国度要求完善动物福利的相关制度和法制建设，加强环境教育和法制保障，为实验动物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
动物实验的伦理审查是维护实验动物福利，规范动物实验人员行为的重要手段[8]。为了进一步保护实验动物的福利，动物伦理委员会需要对进行实验的动物进行伦理审查。生物医学研究中凡是涉及动物的课题都需要填写申请表并向动物伦理委员会提出申请，只有通过伦理审查，实验方能继续进行。
3.2强化伦理教育保证动物实验伦理的落实
医学伦理教育是培养优秀全科医师的必要组成部分，在动物实验阶段使其养成严肃对待实验，尊重一切生命的理念，从而获得应有的医学人文关怀能力，建立大众对动物实验的认知。
最主要的就是“5F”和“4Rs”原则。这些原则是规范实验人员必须的伦理教育，也是人们应履行的义务，这符合道义论的要求。所谓5F，最早是在1960年代提出，主要为了保障农场动物的五项自由 (five freedom)，而其实针对所有的动物，都应该维护这五项最基本的生存权益，这五项自由及做法包括：免于饥渴的自由（Freedom from Hunger and Thirst）：必须提供动物干净的饮水及饲料以维持健康及活力；免于生理不适的自由（Freedom from Discomfort）：必须提供适当的饲育环境及舒适的休息场所；免于痛苦、伤害及疾病的自由（Freedom from Pain, Injury or Disease）；必须提供疾病预防及快速诊疗的机制；表现正常行为模式的自由（Freedom to Express Normal Behavior Patterns）；必须提供足够的饲育空间、适当的硬件设施及适当的同伴；免于恐惧和压力的自由（Freedom from Fear and Distress）：必须确认所有作业流程不会造成动物遭受心理苦楚[9]。
所谓4Rs原则，是美国芝加哥的伦理化研究国际基金会在“3Rs”（减少Reduction、替代Replacement、精致Refinement）的基础上提出的，增加了Responsibility，即“责任”作为第四个原则，它要求人们在生物学实验中增强伦理观念，呼吁实验者对人类对动物都要有责任感[10]。
3.3实验动物安乐死
安乐死也叫仁慈杀死，关于安乐死的伦理学争论已经旷日持久，至今没有达到统一的结论。最初的自然律理论认为任何形式的安乐死都是不道德的，也决不允许作为一种直接的意向加速一个人或一只动物的死亡。然而当下在动物实验中还做不到“赡养”实验后或者淘汰的动物，因此在动物实验过程中或结束后，通常会为免除或减轻动物痛苦、节约动物饲养成本、获取精确的实验数据等原因，对实验动物施行安乐死。实施实验动物安乐死，应当由经过伦理道德、技术和心理培训的人员选择适当的仁慈终点，根据动物的品种、年龄、数量、身体状况及实验目的选择最合适的安乐死方法，使动物在无痛苦的状态下迅速失去意识，直至死亡[8]。
3.4实验动物标准化
实验动物的一个主要用途就是通过构建动物模型，从而模拟人类疾病模型，利用其可操控性强、能突出实验因素而且能排除费实验因素干扰的优点，使得实验结论更具有可靠性和准确性。然而实验动物的质量往往成为制约性要素，影响整个实验的质量和水平，因此实验动物的标准化显得尤为重要。其中动物实验条件的标准化就包括维护动物环境的气候因素、居住条件、理化因素、营养因素还有同种异种关系等等，这些又都属于实验动物福利的范畴。人是目的，通过维护实验动物的福利正是实现了人权的又一次完善。因此实验动物标准化成为动物实验的必然要求，也就是要保证并非自愿为实验献出生命的动物享有的基本权利。
综上所述，运用生命伦理学的基础理论为实验动物福利的实践提出指南并且为实验动物的福利进行了辩护，而且还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法，这是符合伦理学要求的。作为医学院校的学生，我们应该自觉担负起保护实验动物权利维护实验动物福利的重担，从爱护实验动物做起，学习伦理知识，培养人文关怀，熟练操作技能等。通过不断的实践和探索，合理使用实验动物，使得实验动物的福利切实得到实施和完善，共同建立人和动物和谐相处的融洽关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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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韩国霖，山西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山西 太原030001，E-mail:xuanjing4@126.com 电话：15635373150
王洪奇，山西医科大学人文学院，山西 太原030001，E-mail:telefriendme@ms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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