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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鼎 | |
陶鼎:著名绘画家、色彩抽象主义创始人
1958年出生于艺术世家的他,幼随祖母学画,十四岁拜艺术大师吴作人先生为师。于ACADEMY OF ART COLLEGE攻读硕士学位,作品广被博物馆、政界要员、艺术学院校长、音乐家、诗人等众多艺术爱好者收藏。他的画作超越了固有的观念,完全彻底抛弃了“形”的要素,并以色彩作为绘画语言的全部,从而打造出一种全然新型的绘画…… |
主持人:您早期去美国,当时您在国内的教育情况,包括您受家世的影响都有哪些?
陶鼎:其实我受家世影响很大,我的母亲、舅舅和外祖母都是搞绘画的,我14岁的时候拜吴作人为师,他教给了我很多东西,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很感激他。他告诉我应该怎么画,其他很多时候还是凭自己的感觉走上去的。到了美国之后,我是进了Academy of Art College,给了我很多震撼。它并不主张像苏派一样画很多石膏的作品,反倒是很注重素描和速写,需要在半小时至一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的训练也锻炼了我。还有一门课程有移动的模特,其实第一次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去之后大家在一起聊天。突然有一个裸体的模特开始随着音乐缓慢地起舞,四面看都是大角度,我第一次看到也不太习惯。大家都疯狂地在那画,我在想这是什么啊。可是到后来我觉得这种形式很开放,画的时候自己也感觉到有一种律动的美。后来我这门课我每个学期都选,这和我们国内的教学很不一样,比较注重学生的自主创意。国内都是老师怎么说,我就怎么画,画的都是一些死功夫。
主持人:跟您同年的画家,他们在出国的同时受到85前后一些四风的影响。这个时候您去了美国,美国在艺术观念上是一个像联合国一样非常包容。对于您来说,当时有没有迷茫,或者是不知道该往哪走?
陶鼎:你问得太好了,的确每一个人从我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突然去到了美国,就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那种感觉是一样的。我记得有一段时间,而且那段时间还很长,很困惑,不知道怎么画了。因为我看过的东西太多了,各式各样的画廊,各式各样的博物馆,不同的艺术家,根本看不完。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已经不知道怎么画画了。我困惑了很久。后来我也想了很久,最后我基本上比较坚定地确定了一点,就是我给自己规定了在这样的艺术范围之内,用我的形式,只看大师的作品,跟着大师走,你进入到自己的工作室,反复这样去做是不会错的。事实证明我这个方法基本正确,我看了很多大师的作品,我的眼睛会有提高,我在大师中去验证,再回到工作室再重新整理我的思路,创造出我自己的东西。
主持人:您的画作一方面受到了表现主义的影响,同时又对印象派有一些吸收,对于您来说,您怎么样看待经典和永恒这样一个艺术观。
陶鼎:经典和永恒,其实我觉得这两个东西,意思差不多的。凡能被超越的,就不能算经典。我觉得这两样东西好象多少有一点感意词的感觉,就好象弹钢琴一样,从我自己来说,我是走了一条比较直的路,因为我就想表现自我,表现色彩,我的眼睛里没有色彩不行。甚至即便是表现主义,你看我的表现主义作品,你也会发现我是注重色彩,色彩对我来讲,就像我在吃饭的时候会想到菜,有红黄蓝绿,有红色的西红柿,绿色的菠菜,有白色的瓜。我穿衣服的时候,当然冬天由于冷,但是我还是喜欢有色彩的。包括日常装饰、家居的布置,我会喜欢很跳跃的。
我记得很早很早以前,还是80年的时候,我在长安街上望,夏天的时候,全是蓝的、绿的,白的。现在回想起来,色彩真的是对我来讲是影响很大的。从表现派到后来色彩抽象,我就是想把颜色和形彻底分开,让色彩可以独立存在。康定斯基创造了抽象主义,那么后面每一代艺术家都沿着这样一条抽象之路走下去,所以不管怎么抽象,最终都离不开形,甚至包括毕加索,你说它怎么变,它还是要有形。有一些艺术家将抽象变得算是很彻底了,比如说摩德利安方盒子,包括其他的赵无极,不过它还是试图有一个形的引导,潜意识的东西在里面。我今天想要做的东西,就是彻底的想把颜色和形从物体完全把它剥离,这是一个关键。
其实我的色彩,是抒情的,是美的,即便不符合音乐和形,它给人感觉还是美。我经常把一些外边做事的清洁工,我请进来,来看看这一幅画,看了半天,这是什么?但是挺好看。那就够了,我就要这个挺好看。你的色彩即便是它完全是跟你抽离出来,它还可以独立地存在,这样的色彩抽象主义我觉得就够了。
主持人:我们从学术研究上,以印象派作为起点来讨论色彩和空间,或者是变化,一直到您想解决这个问题,它中间是不是经历过几个学术上比较重要的环节?
陶鼎:其实印象派本身到后印象时已经变节了,梵高的东西已经是后印象派了,后来又被德国表现派继承。德国表现派发展得最好,完全就学习自我这种色彩。我一个人用三个颜色可以调出九个颜色,十二个颜色,你看我的画也是一步一步到现在。其实我当时也是受修拉非常大的影响,但是现在看画的时候,也有点彩的痕迹,但是完全不一样,它是为了一种很科学的,完全是色光去理解的,而那个点彩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感情的宣泄,完全把它变成非常主流的东西,完全是不同的。
其实德彪西的音乐就是受到印象派的影响,才有了印象派音乐,印象派音乐可以向绘画靠拢,同样绘画也可以向音乐靠拢。所以说我尽量想把我的绘画变成一种视觉因素,不仅你能够看懂感觉到。我觉得做这么一种尝试,基本上很多看过我的画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当然了,以后的路还很长,这个东西还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还不好说,但是基本上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会沿着色彩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让我的色彩出现,把它尽量完整起来,所以我还要画出很多的作品。我也想到一些以后的情况,比方说我下一次,我有一次新的构思在脑子里面,但是我在画展结尾的时候,我可以把这个想法可以向大家公布。暂时打上一个符号。
主持人:很多艺术家出了国之后,有的是寻找国际化,有的是寻找民族自身艺术语言,但是找来找去,发现影响他的还是骨子里根的可能是中国传统,或者是思维方式的东西?
陶鼎:这个问题其实是挺大的题材,不是那么好回答的,但是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自己的性格的东西在里面。比如说文化的东西,老实说真的是很难,即便是今天看到我的东西很西方化,因为我谈色彩,的确是很丰富,丰富到了我的画拿到画廊去,给有一些画廊给他们看的时候,他们很困惑,不知道怎么画出来的。因为我有很多个人技术的,再加上有一些东方的办法,他们觉得非常微妙,甚至拿出放大镜去照,这样的效果怎么能出来的?讲来也是很有趣的。其实我有很多时候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的招牌。每个人选择的不一样。我现在挺喜欢从中国山水画,经常去翻翻,潜意识有一些文化的东西还是自己在脑子里。今天我的绘画在西方人看来,总觉得好象不全是西方的,可是在中国人这边看,他们觉得我这个画好象是挺西方的,有时候我觉得也有一点怪胎的感觉。
主持人:您觉得作为一个成功的艺术家,他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或者说成功艺术家标志是什么?
陶鼎:其实我觉得一个成功的艺术家,要有一个最好的心理素质,我发现今天很多艺术家,画一幅画的时候,他就想这幅画值多少钱,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我老实说,我画画的时候,如果有人喜欢我的画,为什么不把我的画送给他呢,他可以给我保存下来,这不挺好嘛,不去想说是要怎样,那样没法画画。我觉得艺术家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而不是经济,只有这样才能画好。
主持人:我发现很多国外回来的艺术家,他们身上有一个特点,心很干净,这个非常好。现在国内的状态,从上到下处于一种赶快解决温饱的感觉。像美国波普之后的消费文化,包括物欲。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有一些事是要慢做的,就像我们这种文化需要先静下来之后再品。所以您说这一点,其实反映了我们对当下社会状态浮躁的现象。
陶鼎:对,我觉得缺少一种精神,作为艺术家也好,科学家也好,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一个主题,既然你做了这件事,就要把它作为你的上帝,其他什么都不要管,自己走下去。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你要狂热的做下去,那才是一个艺术家应该做的事儿。这是不同的地方,艺术家,商人,商人看到的是利,艺术家看到的就是他的事业。
(摩罗编辑)